残梦||第十三章 妖娆的岁月，一把柔情的剑
第十三章 妖娆的岁月，一把柔情的剑
暑假的回忆与思念像一团浅睡的云含羞低眉在转身之后，而刘欢和田蕊像两股永不停歇的风刮向同一个方向、同一处水草肥美、情光爱影四处流泄的地方。也许这一团念念不忘的云随着时光的飞逝会渐渐消散、也许在二十多年之后会突然追击上来，但此时仅是一幅美丽的画，一朵摇曳的云！
没有预约、没敢想象、没有刻意搜索，在大街上、在人群中，两双清澈的眸子相遇了，瞬间，激情的火花四处飞溅，烧着了别人的衣襟，点燃了尘土飘浮的空气，熊熊烈火燃烧起来，突感舌干口燥！刘欢和田蕊三步并作两步走，没来得及问候，含笑的眉梢、挑起的嘴角，生成的一对浑圆的漩涡已经是迫不及待口若悬河起来，相互的眼神应接不暇，欲言之中直奔田蕊的小屋。有时沉默中的行走、对望、耳鬓厮磨比千言万语还要诉说的更多。刘欢和田蕊惊诧于如此的巧合，似乎有一个神秘的人在指引刘欢和田蕊的脚步、在两人的空间喷洒着相互不可抗拒的香味，似乎有股隐约的力量在将他俩的故事推波助澜、引人入胜，有一道天然的河床将他们的浪花引向远方！
在难以压抑的激动之中，奔跑出来的每一句话总带着试探的口吻、调情的味道，满眼的愉悦之星四处迸溅！刘欢忙着烧水，田蕊打扫屋子，可亲可爱可敬的屋子！虽然离开一月光景，犹如昨日刚刚上锁走开，有浓郁的家的味道，甚至还有饭香飘荡、萦绕。刘欢和田蕊一开门就像踏在了一支船上，两人一起摆开了双桨，欢渡在江南的水上，消失在迷蒙的雾中！刘欢和田蕊的每一句话、每一点滴的笑都会在明净的屋子里漾开圈圈的涟漪，几乎将刘欢和田蕊的衣襟轻轻撩起送去阵阵凉风，也许还将他们轻薄的夏衣晾晒在精廋的衣架上。刘欢和田蕊停歇下来，看满屋光明洁净，一个瓷碗、一个洋瓷钵子蒸腾着缕缕热气，像炊烟，像刚刚走散的端坐在山那边的自家的庭院！刘欢突发感慨，田蕊，转眼之间，整整一年就齐刷刷过去了，恍如梦境，这份虚幻之感全拜托你的参与，我的人生之旅本没想到会沿路遇见这么花团锦簇、蜂飞蝶舞的风景，慈爱的上帝将你安排在我身边，你可知道，有多少夜晚我枕着月光入眠，并且每次合上眼，我丢下我的肉体就走了，去赴你的约会，心灵的约会，旁人毫无知晓，等我归来之时已是黎明！有好多梦现在依然清晰可现、余音袅袅。直到现在，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总感觉这是一场飘忽不定的梦。田蕊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田蕊过来靠在了刘欢身边，并且恶意地在刘欢的腰间掐了一下，狠狠的，疼得刘欢‘’啊哟‘’“啊哟”地叫，边叫边自配着“嘘嘘，嘘嘘……”的音乐，我的姑奶奶，怎这么狠心！田蕊释笑不止，有从心底涌出的责问，让你再做梦，让你飘着走，今日就扭断你梦的腿……就这样，每一次的相逢、每一次的近距离靠近，总有迅速升温的序幕拉开、总有顺理成章的故事如鲜花绽放、总有温故而知新的体验和充满了对新大陆的探索！
外面烈日当空，心中艳阳高照！刘欢和田蕊再次心猿意马畅游在爱情海中，展望无边的碧波、仰视深蓝的天空，有上天逐月、下海捉鳖的斗志！刘欢和田蕊享受着龙呼海啸的震颤、鹰击长空的痛快淋漓，颠三倒四在惊涛骇浪之中，暴殄着天物、心甘情愿领受着来自风雨飘摇的惊恐！一切过程来的新鲜又刺激，刘欢和田蕊滑翔过了一个中午又一个中午，一个黄昏又一个黄昏，一个黎明又一个黎明，一对幸福的人儿就在这蓝盈盈的快乐的波峰和波谷起伏跌宕，漾向时光的深处、中学时代的边沿！
波光潋滟、情爱迷离，一个美丽的故事娓娓叙说着。一对被蜜酒灌醉的恋人在青草季节、在粼粼的春水之上，披着中学时代的彩衣舞动着、回旋着，相互的体温烘暖了黑夜，激情的火花飞上了枝头，时缓时急的挥毫泼墨写下了一首首、一篇篇孕育着生命的诗歌，闪烁为青春的流萤！刘欢和田蕊踩着温柔的步子、踏着青春的鼓点夜以继日地演奏着心中的歌、吟咏着天真的诗，有时迈着成人的步态！
日复一日的啃书舔爱，每一寸肌肤都秀出了自己的恩爱，每一寸光阴都写下了温柔缱绻，每一处走过的地方都刻上了印记，不是日月行走，而是刘欢和田蕊踩着日夜的轮子，把玩光阴。好幸福，好浪漫的中学时光，无愧于年轻了一次、洒脱了一次、狂放不羁之中在记忆的土壤里悄悄生成了千丝万缕的忆念的根须！
时光荏苒，毕业临近！刘欢和田蕊的美丽情结、结实的爱，每一寸光阴之上写下的故事，都值得在此娓娓叙述，讲给自己的爱人、倾诉给自己的红颜、分享给自己的朋友，多希望这一个爱情故事继续精彩地演绎，祝他们幸福，让旁观者心悦！唱一支心曲、喝一壶老酒，以此故事为菜，在银光下一醉方休！
美丽的开始并不意味着一路芬芳，可以长驱直入，直达理想的彼岸！高三的功课紧张又繁重，刘欢和田蕊的热情不减，但在学习上有更为高涨的推动力，为着共同的理想和目标，两人秉烛夜读、取长补短、遥望美丽的明天！一个中学阶段的恋情毕竟是路途遥远，地下工作做的再好也终归还是让刘欢的一次鲁莽行为捅破了，就在毕业前寒假期间，刘欢去了田蕊家一趟。此后有段时间，田蕊的父母家人怅然若失，隐隐之中的担心让田蕊的父母几经失眠，悔恨对自己的女儿照顾不够！但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敢想也不相信田蕊和刘欢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话说春节刚过，鲜红的春联点亮了家家户户，燃烧着活力、洋溢着喜庆！在春寒料峭的北方，虽然冰雪未消、枯枝依然独领风骚，但总感到有一种勃勃生机在地下、在枝头蠢蠢欲动，刘欢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心中不很成熟的想法，在窑洞里沉思、在院子里踱步、走上山头瞭望，最后，刘欢拽着一个好友，提着礼物直奔田蕊的村庄！出乎田蕊的意料，出乎田蕊家人的意料，哪路的贵客，衣着崭新的两个小伙子，仪表堂堂，让村里的姑娘们心动，给一个简单的村居添了一笔鲜艳的色彩，很夺人眼球！在田蕊的心里，这突如其来的上门真是猝不及防，不知该怎样表达，怎样恰到好处地接待？这不是平常，正是走亲串户的佳日！这一来就显得关系非同寻常，刘欢微笑示好，恭敬谦让、文质彬彬、言语甚少却好像告诉了人很多，刘欢的同学侃侃而谈，意欲聚揽众人眼神，却遭遇心不在焉的陪聊，田蕊的家人时不时地瞄一下这个光鲜亮丽的小伙子。田蕊很自然地给刘欢的朋友递上了水，可是一旦直视刘欢却满脸绯红，心中似有一树树桃花争奇斗艳。这像极了相亲的场面，一个说客，一个鲜活的展品，不过，这不需要夸赞展品多么地好，只需渲染一个热情友好的氛围。这种反差、表情之中掩藏的相互诉说的欲望、急想走出家门并肩去领略田野风光的期盼，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心思已经让人一览无余。刘欢坐了一会儿，推辞出外走走，溜了出去，田蕊也佯张有事，尾随其后，瞅瞅四周没人，到了一个背静之处。田蕊急切询问，你怎来了，有事？刘欢摇摇头，没事，憨笑着，我也没搞明白，突然就来了，你父母年岁也大了，一代‘’罪‘’人，好像对我这个陌生人充满了好奇，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唐突影响了老人的心情，一会儿，我们就走了，我会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说服他们这次是路过随便看看！田蕊说，既然来了，吃过午饭再走吧，你不要多虑，我的家人都很开明。刘欢说，不用了，免得让人看出更多暧昧的破绽。田蕊的心中似乎忽然吹过一股瘾痒的风，笑了，你已经露馅了！刘欢羞了起来，站在淳朴、干净的黄土地上，风和日丽，田蕊的影子倾压着刘欢的影子，可惜影子没有灵魂，飞不起来！田蕊的眼神也脉脉含情起来，尽管满目黄土高坡，裸体的荒山秃岭、赤条条的树干枝丫、支离破碎的大地沧桑的皮肤，这毫不影响田蕊和刘欢心中光艳的仲春、苍翠的夏季的到来！说是要告别，脚却在原地踯躅，心却匍匐在田蕊的影子上缠绵不止、喋喋不休！这是最可爱的言行不一，最矛盾的眼里为她流着泪、心却为她打着伞，典型的爱情！爱情可以在任何地方发芽抽枝，与贫瘠和富有无关，与年龄的老小脱节，在早春和暮年均可演绎正常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一顿午饭在融洽、欢笑的气氛中将刘欢想提前离开的谎言击溃在餐桌下，将刘欢荡漾的春心在脸上开出嫣红的花，刘欢本不会喝酒的，可是在旁人的撺掇下，一杯杯潺潺流淌入心。刘欢有时大度、有时装羞、有时谦让、有时理不饶人，这还真让田蕊的家人喜欢上了。田蕊暗自惊喜于刘欢迂回曲折的逢迎，但这也似乎让田蕊的家人心里忽闪过一丝的不安，如此没有瑕疵的小伙子会不会红杏出墙、梅开两度，田蕊会不会受制，不过，这只是个别人的一个闪念！总之，这一天因为刘欢的到来，树枝上多了啁啾的鸟鸣，屋子里飘来了新人的气味，空气中渗进了甜蜜的味道，虽然带点酸涩，每个人的心里还是满意的！田蕊和刘欢的事显然已不必遮掩，当晚，田蕊承认了，坦白了……
这一章的时间就像坐在一列动车上观察窗外的风景，倏忽即逝！是的，为了精炼故事、留下暗香，搭一架又一架美丽的彩虹让时间飞度是一种极好的书写故事的方式。我们选美丽之中美丽的、精彩之中精彩的将记忆变成文字，变成不朽，变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道永不过夜的菜。
田蕊即将要迎来一次席卷瓦片的暴风雨，这一对幸福的人儿毫不知情、绝无预感。每天的题海战术、枯燥的节奏让刘欢和田蕊有些烦躁，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在一起过夜了，在一个暮色沉沉的傍晚，黄风在街上疯狂做虐，豆大的雨点“啪塔，啪塔”扎在玻璃上，等刘欢和田蕊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的时候，只剩ta俩独守空房。一阵阵狂风袭击窗户的声音“呼啦呼啦”地响着，雨声更为惊惧！刘欢说，我陪你回去吧，风大雨急，我有些不放心，田蕊默许了，田蕊懂得这意味着什么！漆黑的夜、肆虐的风雨蹂躏了刘欢和田蕊好一阵子，等他俩回到家的时候，都已面目全非，像受过摧残的庄稼、落魄街头的乞丐，头发凌乱，夹杂着树叶，沐浴着污水，满脸泥水的划痕，酷极了！刘欢和田蕊没有惊讶，笑了，尽力克制着笑了，怕惊动了周房邻居，这也算是ta俩共度风雨之后豁达、爽朗的心境！刘欢和田蕊很快烧水，换衣服，可是，这里哪来刘欢的衣服，刘欢只好先把头和脸洗了。田蕊说，你把弄脏的外衣脱下来，钻进被子里，我把咱们的衣服洗一洗，把电炉开上一夜，明天衣服也就干了！此时刘欢的心情，何以言表，那真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在自己饥饿的胃前放了一盘最合口味的香味浓郁的精神的菜。刘欢和田蕊都得感谢今夜的风雨，有足够的理由和条件促成了这一夜的鱼水之欢，好像还是无奈之举，这足够安慰得了他俩飘摇不定、既保贞洁还要贪欢的心里！因为时势处在危机关头，刘欢和田蕊都在克制着各自的行为，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将来高人一等，刘欢和田蕊确实是差点忘记了让人上瘾的、瞬间成仙的云雨之事。
今夜，星星之火再次燎原！像一道炽热的闪电将黑夜一劈两半。似一把柔情的剑在刘欢和田蕊的心上划下了一道暂时看不见的伤痕，嫣红的血却溅了满床！可是，魂飞魄散、欲飘欲仙的一对人儿哪里知晓，爱情的种子已经在嫣红的土地上落地生根了，斩断了多少年荒芜的历史、结束了多少个暗无天日的过去，一颗新生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一个晶莹的生命正在静待花开。这一夜，接踵而至的很多个黑夜倏然消逝，刘欢和田蕊夜以继日地学习、全心全意投身于营造他们美好的未来。美丽的黄昏忘记了、幽甜静谧的小树林忘记了、耳鬓厮磨的肉感忘记了，田蕊就连自身的例假也忘记了，忘记了有时的不适、胃酸、呕吐……相比从前，刘欢对田蕊的关心少了，少了柔情似水的眼神、少了激情澎湃的交流、少了默默相送远去的背影……刘欢和田蕊的心单调起来，开始高瞻远瞩、励精图治；多了沉重感、使命感、责任感，个人得失、享受确实被抛在了脑后！田蕊连日的劳累、睡眠不足，姣好的脸蛋消瘦了很多，扑簌迷离的眼睛也暗淡了不少，往日红润的嘴唇缺失水份，田蕊自己没有在意，刘欢由于视觉的疲劳也忽略不计，直至高考完结的那个下午。
一切如释重负，刘欢和田蕊惊喜于理想的考试状态、满意的成绩！在烈日熏烤的大门口，街道上，刘欢迎着了田蕊，那份激动是梗咽的、自豪的、凯旋的！刘欢和田蕊勾肩搭背，如果没有书捧在手里、如果换下学生的服装、如果将田蕊的长发自由舒展，红唇之上再涂上唇膏，这就是一对名副其实的、成熟的、热恋中的情侣，或者是一对露水鸳鸯的打情骂俏，或者是奔向一夜情的前卫的潮人，也许本来就是！总之，所有的开心、快活，刘欢和田蕊都有，压抑太久，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宣泄！刘欢和田蕊慢慢咧咧摇摆在滚烫的大街上，享受着烈日的威逼利诱，一颗颗滚圆的水珠子奉献出来！田蕊突然感觉有些眩晕、走路不稳，刘欢感觉到了，快回家，或许是中暑了，刘欢说！
屋里实在是凉爽，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不仅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扬眉吐气，心里的世界也是微风徐徐，虽在盛夏，却有万般风情吹走炎热！田蕊斜躺在床上，眼神流露着困倦，刘欢忙着开了一壶水，凉在桌子上。刘欢很长时间没有仔细端详田蕊清秀的面庞、耸起的小丘了，刘欢坐在桌子旁边，面对田蕊，深情地阅览着这个与自己相伴三年的女孩，将少女的青涩时光让自己耕耘为秋天的女孩，只有自己把她解读为女人的女孩，刘欢瞬间好像伟大了一截、成熟了一步、骄傲了一些。田蕊困了，田蕊说，很长时间我有一种不舒服感，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我强撑到今天，现在我感觉全身的骨架也松散了。刘欢说，是不是中暑了，我看你脸色也不好看，要不下午我陪你去医院看看。田蕊有些犹豫，去吧，下午就去，刘欢决定了！
这一去，可不得了，犹如晴天霹雳、星外来客。刘欢和田蕊吃了午饭，休息过后，田蕊精神恢复如常，似乎毫无疾病的痕迹，心情也一如从前，说笑不断，还责怪刘欢大惊小怪、心里多疑。刘欢当然希望田蕊永远青春靓丽，永远不沾病灾之秧，婀娜多姿，摇曳至老。话说功夫，田蕊有作呕的表情，一手放在心口，一手放在额头，一阵又一阵的涌动，刘欢在田蕊的后背轻轻拍打，过了一会儿，田蕊又和颜悦色、彩虹高悬。刘欢问，你这多长时间了？田蕊说，时间长了，我习惯了，没有大碍。刘欢从田蕊隐隐之中透出来的微妙变化，敢肯定田蕊生病了，必须带她去看看！于是，下午，就去了，医生询问了相关情况，做了一个检查，那个女大夫慎重地告诉田蕊，怀孕了，而且已经错过了最佳流产的时间，脸上流露出非常惋惜的神情！这可能吗，刘欢和田蕊面面相觑，他俩不约而同想起那个风雨的夜晚，那一颗事后补救的药是无用的、失效的！
田蕊一生也没有那样恐惧过、无助过，忘记了怎样离开了医院，怎样回到了那个包容她一切的屋子。刘欢呆坐着，田蕊面条样瘫软在床上，世界已经坍塌了，漆黑一片。刘欢也恍惚迷离、六神无主……
(这对陷入爱情海里的少男少女，最终还是自酿苦酒了。接下来会是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作者部分作品：
作者:马建清，保德县西南沟人，中年得醉于文字，偶然生出些小故事，与大家分享、共勉！